春天,于此刻來臨。
陰冷、孤寂,大概對于她來說是再合適不過了的形容詞:身子已經佝僂得快抬不起頭來;幾處從破爛的衣衫下顯露出得皮膚爬滿了溝壑般的皺紋;緊緊地貼在變形地骨骼上;仿佛從未打理的白發遮住了面龐,讓人有一種錯覺:這是一具死去已久的尸體,只需輕輕一碰,便會化作一堆白骨。
所以每當幼時的我從那間低矮、破爛的小青瓦房路過時,都會下意識地加快腳步,祈禱著她不會出現,不會將我撕碎吃掉。
外公說,她其實是這個小村莊里最早的居民之一,早在這里還是一片荒蕪的土地時,便有了那間青瓦房,那個女人,只不過她從不和別的村民來往。
慢慢大了,來到了城市讀書,兒時的記憶連同那些故去的人兒一起被鎖在了時光的角落里,但我卻弄丟了鑰匙。當十多歲再回小村時,我突然發現:我已再無絲毫熟悉的感覺。于是外公嘆息著說,多去走走吧,總會有回憶的。
當我不經意走到一片僻靜的竹林,我突然發現,竹林深處,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正坐在落滿竹葉的地面上,努力抬著頭,望著有些灰蒙的天,喃喃著:“春天來了!甭曇艏饧毝诸澏,卻出乎意料的溫和。
她轉過頭來看了看我,說到:“小朋友,這么多年不見都長這么高啦!你當初從我門前路過時還可小了......”我有些不知所措,時隔多年,她競一眼就將我認出!皝碚f說話吧,好久沒和人聊過天了......”在她說話時,我第一次看清了她的面孔:一張快要腐朽的面龐,一雙猶如孩童的眼睛,在和她對視一瞬間,我仿佛看到了春天,看到了生命的復蘇。
“這么多年沒有人陪伴,不覺得寂寞嗎?”我問道。
“你會在春日里傷感嗎?”她慢條斯理地答著,就像一個妙齡少女,在山坡之上,對著明媚的春光,喃喃自語。
她大概是我見過最奇怪的人類,生命和死亡就像莫比烏斯環一樣扭曲著,在一條軸上呈現著。
“你們孩子,是在未來;我雖然活在過去,但也想看看現在的春光”她如是說道。
我突然有些傷感起來,眼前這位老人是一本無比厚重的巨著,承載了自己與時光的故事,只可惜已無人能讀懂。
“你看啊,假如書也有智慧的話,它會不會在過去的冬天的陰影里無法釋懷?又會不會恐懼著下個冬天的到來?又會不會在過去的冬天的陰影里無法釋懷?又會不會恐懼著下個冬天的到來?我想它不會來,我也不會!
我終于,終于能理解一道故事中的小詩
春天到來,
春天到來。
無人尋訪,
不曾悲傷,
不曾失望,
在春天暖暖的陽光里,幸福的安眠著;
縱使過去凄涼,
縱使前路迷茫,
畢竟,現在是春天。
······
一年后,老人不在了,只留下一方低矮的新墳,在小村最高的山上。
我望著這老人最后的歸宿:幾株不知名的小草輕輕地長成了一個類似于圓環的模樣,綠意在黃土上蕩漾著。我嗅著春天的味道,這時,我想起那句話:“現在才是最美麗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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